若不是在那里参加川藏电力天路建设,我还不知道在青藏高原的东南缘、川藏滇的结合处,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巴塘。
从成都到巴塘700公里。一路向西,出雅安,过康定,在318国道上还会经过折多山、新都桥、高尔士山、剪子湾山、毛垭大草原、海子山,一路高山,一路草原,一路风景。
巴塘县城在金沙江中上游之东岸,海拔不到2600米,川藏线上与之相邻的两个县城海拔都在4000米左右。无论是开车、骑游,还是走路进藏,巴塘都是一个最佳休整地。巴塘县城以西隔着巴楚河(巴曲)有一座山,名叫象鼻山。整座山像一头超级大象的头部,从额头到鼻尖入水的那坡有好几公里长。象鼻入水的地方,也是巴楚河汇入金沙江的地方。象鼻山上的平坝是当地人举行赛马节和转山歌会的地方。人们不舍,但还是坚决地在最平的那一块上建起巴塘500千伏变电站。
回想当年,我们就住在象鼻山脚下巴塘县城的北郊,巴楚河西边一户藏民家里。
巴塘的房子有一大半是藏式结构,也有一小部分混凝土楼房。县城周边的藏家,一般都会有一个较大的院子,院子里大多有几棵核桃树。那些核桃树粗大多产,有的一年可采上千斤。巴塘的苹果也很有特点,个头不大,但日照足、颜色红、果味浓、口感甜。很多人把苹果切成片,在大好的阳光下晒成苹果干,招待客人或寄向远方。在巴塘,若是遇上夏末秋初,还可以吃上新鲜的松茸。早上,县郊路边的摊位上,比大拇指还粗的松茸密密麻麻地摆着;晚上,松茸炖鸡的香味不断地从城里的餐馆飘出来。
巴塘的傍晚,常可见壮观的火烧云。有时,它像一块熊熊燃烧的巨型幕布,遮盖整个县城;有时,它像几支大火炬,在象鼻山顶燃烧,火焰呼呼,浓烟滚滚;有时,那火烧云像是身着红装的嫦娥飞驰而去,浓密而飘逸的长发在后面狂扫乱飞;有时,红色的云朵变成了珊瑚的形状,斜行在天空;有时,它像一条金色的长龙驾着云朵,在蓝色的天空飞翔,在地上的山峰留下暗黑色的光影;有时,那火烧云又犹如一场龙卷风,裹挟着黄沙在天上旋转,仿佛要裹住那些铁塔、烧红那些导线……有时,天空突然拉开一个手帕形的口子,透出一片亮光,在天空形成一个湖泊,碧汪汪的水,四周是些黑色婆娑的树影,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山脊,哪里是山脊上生长出的树。
大概,云的燃烧也需要燃料。燃料烧尽,色彩用完,太阳落山。火烧云收了工,把天空交给月亮和星星。那时候,没连上大电网的巴塘还常停电。天上的繁星和月亮,是明亮的补充。何况它们看起来离人间是那么近,仿佛就在某个山顶。那时,我常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带亲友来看看这么近、这么大、这么亮的月亮和这么多的星星,来看这里常见的日月同辉景象。
去年端午节前,我又去了巴塘。巴塘更美了,城区分别向南向北延伸了许多,绕城国道与巴楚河之间的一大片土地被严格保护着,黄绿相间的油菜和黄透了的荞麦铺满了这块巨大的平坝。一条环状的人行栈道伸入这麦浪花海之中——巴塘人把农作物作为城市的绿化和景观,也把农田真正地变成了可以让人们观景休闲的地方。
2014年川藏联网工程建成,巴塘连接上电力主网,这里再也不受停电之苦。巴塘8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多条河流,蕴藏丰富的水电资源。象鼻山的“鼻子”下面,正在建巴塘水电站。下游的苏洼龙水电站即将投运,从苏洼龙到巴塘变电站的输电线路正在筹建。在巴塘变电站和夏邛变电站,来自成都和遂宁的电力运行人员,一年四季在这里守护着藏区的光明。
入夜,我们在象鼻山上俯瞰巴塘县城,璀璨的灯光勾勒出巴塘的轮廓: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头南尾北,双翅展向东西两面。我们隐约听见欢快的音乐声传来,那是巴塘人同南来北往的客人在广场上跳着锅庄,享受着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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