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兰之行中,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叫做萨利派的小村子。这个靠近斯洛伐克的小村庄依然保留着上个世纪初的样子,最特别的是,这里的人喜欢用花装饰房子,每家每户都是“花里胡哨”的,但是他们的花不是鲜花,而是手绘花。
在萨利派,用手绘花装饰生活环境是流传了数百年的传统。一进入萨利派,我们便看花了眼,家家户户外墙上都绘满各种花朵,玫瑰、虞美人、雏菊、郁金香、常春藤和茉莉花,应有尽有。甚至连鸡笼、狗窝、水井、水桶上都有手绘的花。村里的小桥、广告牌、垃圾箱上也配有别致的手绘花装饰。走进当地人的房间,从墙壁、天花板到屋内的各种设施,家具和餐具都绘满了花朵,色彩一直蔓延到靠垫和衣物上。萨利派的装饰画拥有精妙的构图、清晰的轮廓以及连续的色阶,将纯朴的美感表现得淋漓尽致,手绘的花和旁边盛开的真花相互掩映,让人目不暇接。
整个村庄看起来色彩斑斓,但这一传统从何时起源已无从考证,当地有这样的传说,以前烧火产生的烟灰在墙壁上留下很多污渍,人们试图用白色涂料来遮盖这些煤烟污迹,但效果不佳。聪明的妇女们便想出在墙上作画的方法,用精美的花饰遮掩污渍。女人们用牛尾巴毛自制画笔,颜料用有机脂肪制成,纯天然无污染。农闲时女人们都会重新把自家房舍图画一新。如今,现代化的厨房设备以及通风装置方便整洁,已经无需再用绘制花朵这种方式来遮瑕,但萨利派的村民们仍将这一传统代代相传。图案花样也变得越来越精致复杂。
说到萨利派这一独特手绘传统,就不得不提到20世纪初当地一位名叫菲丽希亚·居里洛娃的女画家。居里洛娃从小酷爱画画,通过自学掌握了复杂的技艺。她在家里所有能画画的物体表面画满了画——墙壁、床头、枕套、家具甚至天花板。上世纪50年代,手绘鲜花这门民间技艺逐渐开始衰退,正是有了她这样执着痴迷的画家,当地手绘画才得以延续了下来。现在她的故居已被当地村民改成了博物馆。
萨利派如今成为远近闻名的“花花小镇”,曾经荒凉、被遗忘的房子现在成了波兰南部的瑰宝,被誉为波兰“第一花乡”,也是波兰最具特色的小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