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成都和外地人以为的很不一样,更多的人在茶楼里斗地主炸金花,因为打麻将主要是老年人才干的事,也很少有本地成都人去“空瓶子”泡吧,因为那是外地人才去的地方,成都人烫火锅相当时候是为了请外地客人,而他们开着车去乡下吃蒋排骨和跳水鱼。
不要用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想像成都,成都人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活着,你根本搞不清楚真正的成都人在干什么,真正的成都人其实就是什么都不干,挣一些莫名其妙来的钱,再去排队买房子,房子涨得好快,市长带领大家一起喊“这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对成都同样的误会出现在足球上,有人认为成都五牛升超是川足复兴,其实谢菲联来了是为了修房子,老板麦克贝对恢复所谓“黄色旋风”毫不感兴趣,对此我们可以理解,因为曼彻斯特球迷也不能要求他信和美国兄弟对曼彻斯特足球历史负责,合格的商人只需要对现在和未来负责。
成都五牛升超会勾起过往的追忆,但如果过度回忆你根本就找不到门牌号。全兴退出时成体中心门前的路还是全程通行,现在改单行线了,原来的未来号天桥早拆掉了,掘地三尺正在修地铁一号线,那附近的街区和几年前很不一样,人民的生活方式也很不一样,至少现在的成都,麻将已非主流娱乐方式,足球更不是。
现在的成都人对股市楼市的兴趣远远超过球市,对“金牌球市”的回忆就像魏明伦还沉溺于在他这一辈子的单曲《巴蜀秀才》中一样。人们认为,原汁原味的是四川全兴,它是真正的鹅肠火锅,成都谢菲联就有点像鲍鱼火锅。
鲍鱼火锅没什么不好,成都五牛冲超和广药冲超的积极意义是以甲A的老资格来复活中国足球的地缘版图,它们同样具有标本意义。对于广药冲超要感谢的是政府,对于五牛冲超则要感谢像辜建明这样一根筋式的足球干部和黎兵的回归,当然还有许宏涛在中英之间的穿针引线,成都五牛升超比广州更难,因为它是在小部分人的支撑下完成的工作,远远没有自上而下的行政支持来得容易。
我们可以找到足球方面的积极意义,但找不到更多的意义了,因为支撑一支中超球队的开支远远不是一处楼盘可以做到的,麦克贝开发的那处房产离我家楼盘直线距离最多三十米,它每天骄傲地伫立在街头,作为成都直线上涨的无数楼盘中的一员吸引着路人观望,但它并算不上是成都的地产航母,谢菲联背后的财团在英国听说也只是第五百多位。
有两个事实摆在成都五牛冲超面前:1.以12年时间完成冲上中国顶级联赛的舞台,必须佩服成都五牛的韧劲,甚至必须佩服如辜建明这样的异类务实的态度。2.谁来支撑成都五牛?它不是政府的名片项目,也不是成都人民最喜爱的运动,现在的成都人对超女快男的热情似乎更高,虽然冲超那天去了三万多人,可好多人是通过报社热线电话领票或者其它什么渠道进入球场的,那么热爱热闹的成都人把去球场看球当成和打麻将喝茶斗地主没什么两样的活动,这和前些时候数万人去看女足世界杯是一样的。
短期内恢复当初“黄色旋风”的盛况很难,成都五牛升超的积极意义是让足球重新回到这座城市人民的生活中,但只是无数生活方式中的一种,因为这座城市从司马相如开始就有娱乐基础,但它没有足球基础,像马明宇、魏群、黎兵、姚夏这样成建制的人材库,再过十年也不会出现。
一座城市都被深深地改变了,还拽文谈什么“九天开出一成都”和重塑金牌球市?我们可以这样告慰自己,足球在这座城市的命运比川剧好很多,它不会消失,而且,这样一个生活质量高居全国前列的城市,除超女快男之外,还有一个现代化的接轨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