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楼
五 难免疼痛
镜头一。
把头伸进鳄鱼嘴里的惊险,空手抓毒蛇的刺激,传统泰拳表演的激烈,这样的镜头,都只不过是让你在短时间里叹为观止,惊呼失声的视觉盛宴,并不能留下太多难忘深刻的印象。训练有素的鳄鱼,其实早与主人有了不动声色的默契;暴怒吐须的毒蛇,早被取出了毒液,只能成为耍蛇人股掌间的玩物;看似真刀真*枪*的泰拳表演,也早就拟定了套路和结局。
反而是那看起来笨重迟钝的大象,表演的投篮、打保龄球,用象鼻画国画,投飞镖等节目,让人喝彩连连,侧目不已。我实在没有想到,大象原来是如此聪明伶俐富有智慧。最令人叫绝的是,在一个叫大象按摩的节目里,公象居然对躺在地下的男性/视而不见,绕道而行,却乖驯地停在女性/身旁,认真细致地为其按摩,按摩的部位居然只是女人的胸部;而母象则与公象相反,避开女性/,专门认准男性/的裆部施展高超的按摩技术。实在让人拍岸叫绝,可是当我了解到那些驯象人从小就与大象为伴,爱护大象,胜过爱惜自己生命艰辛的一生,我的心里不禁生出隐隐的疼痛来。泰国是一个把大象视为吉祥圣物的国家,可谓全民爱惜,人们对大象倾注的情感和付出的关注几至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驯象人为之承受的磨难,历经的艰辛,付出的心血,都让人动容,心怀恻隐。也或许正是在这样一种对大象的情感氛围里,在我们眼里含辛茹苦的驯象人,内心却充满着自豪与光荣,满足与幸福。
作为同样是地球的生存者,我还是潜意识地感知到另一种生存的痛。
镜头二。
残军未绝,只是逐渐凋零。在金三角,这句刻在墙上的话,让我触目惊心。在这里,我看见了毒品和*枪*支,看见了吸毒的残军后裔,看见了一群没有国籍,没有身份,不能就业,不能求学,逐渐凋零的人。他们用墙壁上的模糊斑驳的字画,诉说他们也曾是炎黄的子孙,龙的传人。只是历史遗忘并抛弃了他们,让他们成为活着的死人。那段历史,我不想再追溯,是非功过,我也无权评说。我只是想,这世上,戕害摧残人性/意志的,除了毒品,还有战争,而毒品和战争离我们其实并不遥远。
我在残军供奉的宗族牌位前的募捐箱里放进了二十泰铢,我不知道这种行为的实际意义,只是当时我只想到这样去做。
在金三角,我还听了一首催人泪下的歌,歌里有个地名叫美斯乐,美斯乐生活着一群叫残军的人,我与他们很陌生,也很熟悉。
看见他们,我觉得痛。
镜头三。
同团的游客中,一中年女人带着自己的父母一起出游。两个老人一路上沉浸在女人孝心的幸福包围中,至于眼中这陌生的热带风景异国情调,在他们心里能激起多少感动的涟漪,无关紧要。女人告诉我,在农村躬耕陇亩的父母辛苦了一辈子,从没有坐过飞机,更不要说出国,现在自己做生意赚了点钱,有这个经济条件,干脆一步倒位带老人来泰国旅游,既坐了飞机还出了国,也算是女儿对操劳一生的老人尽的一份孝心。
在这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如此朴素的一份孝心,竟让我有了久违的感动。
想想自己在雪域高原,冰天霜地苦挣苦熬了几十年的父母,现在已是百病缠身的风烛残年,一生足迹从未出川,更别说享受蓝天翱翔的惬意与欣喜。而他们辛苦养大的儿子,而他已在民航工作了十三年。
此刻的我,痛在一份迟到的孝心里。痛则痛矣,只在一时,而人伦之孝,当永存永在。
我耍,我耍,我耍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