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一种情调
我是一位都市白领,在南方都市一家发行量很不错的杂志社做编辑。套用一句流行的话说,我仍然是这座城市的打工妹。其实我的年龄也不小了,今年已经29岁,是个5岁孩子的母亲了。我就职的杂志发行量不错,我的收入当然很可观。先生就职于一家合资公司,去年被派驻新加坡负责那边的办事处工作,进帐更加不菲。我们并不缺钱花,应该属于城市职业有闲阶层。
因为我是职业女性/,要上班,有时还得赶夜班,没太多的时间照顾儿子。婆婆不放心请保姆带,在孩子刚满1岁就带回了老家。先生出国了,儿子跟了奶奶,我一下子成了快乐的“单身族”。但是,有家有业的女人在离开丈夫和儿子的日子里是快活不起来的。上班还好,我可以拼命看稿,选稿。把工作时间填得满满的,一天也就那么打发了。一旦夜晚下班回家,独自守着两室一厅的居室,孤寂焦灼就会啃噬我还算年轻的心。听着墙上那只石英钟按部就班走动的嘀哒声,我就生出一股晨钟暮鼓青灯古刹栖身的愁云惨雾。仿佛自己成了怨女老尼。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我家外面不远的酒吧门口碰上了两位女友,她们一齐拉住我:“姐们,泡吧去。”我说:“不去,不去,那是男人的世界。”女友把我强拉硬扯弄了进去:“见鬼去吧,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攻城掠地开辟自己的领地?”
我们在一张吧台上坐下,点了几份小吃,女友各要一扎啤酒,我不敢沾酒,便点了一听可乐,边谈边喝,感觉还不错。
去的次数一多,我渐渐爱上泡吧,或一个人独酌独饮,听着音乐让思绪漫无边际的游荡,看着酒吧昏暗灯光下的众人,就不会孤独冷寂。有时与“泡友”一道来喝点,一般都尽兴而归。从酒吧带着轻松的心情回家,睡眠也变得香甜起来。我不喝威士忌、XO之类的烈酒,但我也能喝一扎啤酒了。是的,酒吧的氛围挺适合我的心境,我是泡一种情调和一种心情。
慢慢地,我有了一帮泡友。有原来的朋友,也有新认识的,有男士,也有**小**姐。但我们都彼此尊重对方,泡出了一种很纯的友谊。
我泡酒吧和我对待生活一样,采取很随意的态度。如果想去了,就推开门,要上自己想喝的东西,随意捡张吧台坐下消受难得的休闲。如果吧台上有人了。我就说:“哥们,可以坐吗?”若对方说可以,我就坐下来,从“天气晴朗下雨刮风”开始,随便捡个话题漫天扯开,待聊得尽兴,杯中之物也见底了,若下次相见便成了朋友。所以,我家门外的这间酒吧里的“泡友”至少有一半以上可以喊出我萍儿的名字来。
有时与朋友一起来泡吧聊天也是一大乐事。迷上泡吧之后,我接待作者谈稿件,或文友谈创作,也喜欢邀大家来酒吧聊。在我看来,办公室谈太过做作正经,饭局上谈又过庸俗,只有在酒吧里,喝点吃点,既消费得起,也谈得尽兴,灵感也容易迸发。所以很多文友都说与我泡吧是一种享受,我的工作也更有起色,因为与朋友加深了情感,他们有好的稿子都优先给我选发。还有一次,与一位泡友聊天的时候,得到他一个信息,促使我成功地为杂志拉到了一单大广告,我在因此发了笔毛毛财。
外国电影看多了,就感到酒吧里有着太多的浪漫;中国的庸俗小说读多了,就把酒吧当作了藏污纳垢之地。事实上,女人泡吧比男人安全。即使有陪酒女之类的事也是冲男人去的,女人的口袋很少被她们宰得“流血”的。
当然,不是所有泡吧的人都很纯的,尤其是男人,很大一部分是为寻芳猎艳而来的。年轻女性/通常很容易成为他们的追逐对象。我也不止一次遭到这方面的骚扰与挑逗。不过,每次都被我巧妙地推了回去。
记得那是一个周末之夜。我独自一人在慢条斯理地品啜着。一位见过几次面的男“泡友”坐到了我这张吧台的对面,闲聊了一阵之后,他有些好奇地问:“**小**姐,你总是一个人来泡,你先生也得陪陪你的。”我说:“他出国任职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当然只好一个人来泡了。”他说:“你不感到孤单吗?”我说:“不孤单我就不来泡吧了。”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暧昧起来,有些诱惑地说:“那么,明天我陪**小**姐去郊游,烧烤,野炊好吗?”我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顺着他的思路说:“好啊!但是,你要把我五岁的孩子也带上。”男人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这种话,后来相遇在酒吧,也颇能和平相处。
当时女友为我的主意感到吃惊。我说信不信由你,酒吧是最安全的地方。过了一段时间,她告诉我说那一招真灵。她跟他泡了几次酒吧之后,那男人对她失去了信心也不再纠缠她了。女友总结似地跟我说了一段颇有见地的话:“酒吧真是个安全的地方,那么多人坐在一起,男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对一个还不属于他的女人动手脚吧。酒吧是个透明的世界,有吧友们眼光的监督可以放心去泡。”
我笑了,我们女人泡吧,不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也不为追求刺激,只是选择一种消除都市工作身心疲累的消闲方式。在酒吧里,我们的紧张心态可以舒缓放松,这是对生活和生命的珍惜。酒吧只是一个别有情调的休闲场所,绝对没有那么多的浪漫或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