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楼
整个晚上,在酒吧里,她感觉特别压抑,太多的压力使她开始厌倦了这个住了
20我的城市。于是法国男人邀她回家坐坐。如果是别的刚认识的西方男人的这种邀约,
特别是在酒吧里发出的,她知道这是一种挑情。可是她知道他们不会有任何故事发生。
他是她的好朋友,但不是无所不谈的那种。她知道他一直钟情于她。有一次在行法国亲
两颊的见面礼时,他用酒壮起来的胆量恳求她亲一下他的唇,为了这一亲,他愿意付任
何代价。其实她足可以点到即止,可是她并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她喝了一大口可乐
加格兰菲迪,酒意开始上来了,她觉得她开始喜欢这种酒,这时他说,我为你弹一首曲
子吧。他弹钢琴的样子特别温柔。闭着眼睛,柔软的旋律从他的指间滑过,她有点被他
弹琴的样子感动了。她告诉他,在她最寂寞的时候,他们的朋友曾撮合他们。那时,她
想,这样一个有品味的男人,如果他开口邀约,她会不妨一试。可是他没有,她也就算
了。法国男人陷入了沉思,脸上表情复杂,手指轻轻地划过琉璃的烟灰缸。她又喝了一
大口,告诉他,他们这样还好,以他那么浪漫的性/格,他一定又会很快地爱上别人,而
她又那么执著。她在帮他解围,拦住了他一脸快要倾泻下来的可惜。她觉得他们的关系
就像这种烈酒,她不会轻易去碰它,但是尝来却醇而深厚,不像杰克丹尼,又甜又浅。
她觉得“浅”字很适合那些甜的威士忌。在环市路上的酒吧里,常常看见衣着光鲜的年
青人比赛似的在桌上竖着一瓶。她觉得这情景,像刚有手机的年代,爆发户上餐馆第一
件事就是把“大水壶”竖在桌上。她觉得真正的威士忌应该不加任何东西,一小口一小
口地品尝,就像他们的友谊一样,纯而细腻。而且是应该放在家里的酒橱里的,而不是
喝不完吆喝着把酒保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