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03年新学期伊始,听闻静衣几天没到校上课,我心急如焚。四方询问未果之下,周六下午,我单*枪*匹马地七转八弯四处打探,终是寻到了她的家门。
见到的是她的母亲,我谎称自己是静衣的班长,代表集体来关心同学。这个面色腊黄,形容憔悴的妇女于是告诉我,静衣这女娃,平日里的努力我们都看得见,可怎么就是考试不好呢,这次考完,她说要转学,到一个好点的学校,她父亲不肯,还打她,骂她,说是她笨没出息,到哪里都一个样。看着这女娃,我心痛啊。悄悄拿了家里一万块钱,让她转学。希望换个环境,她会好些。她父亲知道了,整天和我闹架,还出去喝酒.......
我听了低着头,不敢正视她母亲眼里的泪光.心头百感交集.隐忍住悲伤,昏头昏脑不知怎么走出的她家里.到了大街上,才发觉世界陡然间黑暗下来,满街闪烁着诡异的霓虹.
这城市,该有多少人在为着生活劳苦奔命啊.
静衣离开后很长一段日子,我都异常苦闷.整堂课地发呆,欲哭无泪.像所有推失去女人或者想追却追不到女人的仁人志士一样多愁善感愤世疾俗.
有时我幻想她很矜持地站在风里面,秀发轻扬。三月烂漫的桃花在她身后飘起又落下,如雨纷飞。燕子划空而过,她抬起头,清纯地一笑。忽然,我感到有只手活生生把我扯回到现实中,是同桌,她示意老师叫我回答问题,我呆呆地站起来,茫然无语。这教物理的立刻露出得逞的笑意,对我穷追不舍,说我这眼睛怎么怎么样我要看你没认真听课你就不可能认真听了、、、、、呜哩哇啦一大堆废话后,呼我到教室后面罚站。
我拿起书离座,刹时空气里响起一片我听着非常刺耳的哄笑。
而我只是站立了不过五分钟,铃声就及时地响了起来。这老头瞪了我一眼,用目光告诉我算我走运,愤愤然离开教室。
谁知道这只是我与他矛盾的开始。
又一次是在他晚自习。教室里悉悉簌簌的有些响动,老头循声而来,到教室时众人却早已鸦雀无声。有了上次抓我的实战经验,老头对自己的直觉更加坚信不移。威严地说:“我知道你们在讲话。”说完发现自己实在没有证据,情急之下抖出一句贻笑大方的话:“我亲耳看到的还有错哇。”众人一阵大笑,我不失时机地接上一句:“我亲眼听到的没得错。”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接连两次被笑,老头怒发冲冠,鼓了眼睛直瞪向我,那目光分明告诉我这次我不走运了。果然,他直冲过来,一把拎起我来,直拖去办公室,罚站到放学。
次日,他将此事告发与陈国忠。我又被罚两篇检讨:一篇交与陈国忠,一篇交与老头,两篇要写得因人而异不得雷同。
费时许久,终于写成上交了事。从此我对老头的厌恶与日俱增,发誓今生不再学习物理。
然而放弃的结果是我一星期未交一篇物理作业,又一次被老头叫去办公室。同去的还有一靠关系混进实验班的哥们。老头似乎对他就格外开恩,简单教育几句就放行了。我则被强制在办公室补完每一篇作业,否则无论什么课,都休想去上。我对这种待遇十分不满,但依老头事后所言,他已是无法补救,所以要放;而我还有得救,所以要罚。
可惜后来的事实是有药可救的我永远地抛弃了物理,无药可救的他却选择了理科。
这之后我对老头的厌恶达到了顶峰,在一次物理测试中愤然交了白卷。这本来也不算大错,只是我在白卷上赫然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老头把这看成是对他教师职业的一种挑衅。于是乎,我再一次地被拖去办公室,站了一个上午。听老头在耳边不停地咆哮如滔滔江水,其余老师闻讯也纷纷赶来声援。这样,我不幸成了众矢之的。心想遗臭万年也就大概如此吧。
站过了,骂过了,检讨还是要写的。而且请家长。由家长陪同去负荆请罪。在父母看来,我像极以前那个张天生,无奈这人在广大民众心中名声不怎么好,我跟了他学,自然也是不会好。再说了,老师是神圣的,我冒犯了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自然罪在不赦。
回到家父母紧随老师之后,对我破口大骂。骂罢扣掉我每周生活费伍元,作为对这种冒犯的惩罚。
经过这许多,让我感觉老师像极了恐怖片里的老尸,吸干你的血,然后再把你同化。
强子说,上学就像上厕所,明知道臭,但还是不得不去。我和余丘对此极为赞同。而后我们一齐在厕所里昏昏愕愕碌碌无为。并且我还感觉拉肚子般痛苦。
果 缘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棵树,你用情浇灌它,呵护它,盼望它早日长出丰硕的果实。但中途,也许你很累,果实也不一定如你所愿的那样好,你会怀疑自己真心的付出是否会有回报。那么不妨想想,自己眼前的这棵树,是真心的选择还是一时的冲动。若是前者,请务必坚持下去,因为错过了这棵,前路上或许再没有能让你真心付出的了;若是后者,放弃了,也要义无反顾。在果实成熟的前一个季节,你会很热,很渴,向往着树上的果实能摘下来解渴,伸手之前请仔细看一看,那些果实还很青涩,不能解渴,不仅不能,而且越解越渴,最终酿成痛苦。慢慢等待吧,到了秋天,果实熟了,自然会很甜,很甜。